上海贵酒,越挖越有。
1
“另类酒企”
【资料图】
在白酒这条万亿赛道内,上海贵酒属于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。
前不久,也就是6月19日,上海贵酒与贵州贵酒之间的一场持续三年之久的商标侵权案件,被江苏省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再次判定为,上海贵酒未涉及不正当竞争。
这贵州贵酒也是头铁,根据野马财经不完全统计,贵州贵酒分别以侵害商标纠纷和其他不正当竞争为由,先后10次将上海贵酒背后的岩石股份告上法庭,此次判决能否尘埃落定,也难以预料。
贵州贵酒呢,是从1950年贵阳市政府整合144家酿酒作坊开始,就一门心思发展酒业。
而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角上海贵酒则复杂得多。
上海贵酒的证券简称仍是曾用名岩石股份,岩石股份则是A股有名的“更名王”,从1993年挂牌上交所以来,曾多次改名,公司业务也几经调整。
据悉,1993年-2015年的22年间,这家公司曾用名包括福建豪盛、ST豪盛、利嘉股份、G利嘉、G多伦、多伦股份、匹凸匹、ST匹凸、ST岩石......相关业务涉及建筑材料、房地产开发、机械设备、地砖、互联网金融等行业。
尤其是这个“匹凸匹”,与昔日热门概念“P2P”发音高度重合,还被股民称为“妖股”,有名无实炒作两年后,于2017年被证监会披露操纵内幕,给予“没一罚五”的顶格处罚,并开出34.7亿元的“史上最大罚单”,同时罚以终身禁入证券市场。
结果匹凸匹又摇身一变更名为岩石股份,逐渐成为“酒企新秀”。
虽然跨界卖起了酒,但这家公司从里到外,仍裹着浓浓的金融色彩。
上海贵酒的实控人是韩啸,韩啸自身还是五牛基金的董事长。
韩啸的父亲韩宏伟则是中国贵酒集团的董事长,同时也是海银金融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,韩宏伟还是豫商集团有限公司的最终受益人。
而根据每财网,韩宏伟和韩啸背后的海银系,曾涉足小贷、私募、基金、担保、典当、租赁、商业保理等一众金融类业务,理财端包括海银财富、原互联网金融平台海银会则已停摆。
有意思的是,2019年,证券时报曾指出,韩宏伟家族相关公司涉及众多“民间借贷纠纷”,并被指“非法贷款”、“套路贷”。
果然,金融的尽头还得是“放贷”。
其实除了韩宏伟父子,上海贵酒的高管,也多是金融圈背景。
公司现任副董事长高利风曾任上海美益国际投资董事总经理、海银金融控股集团副总裁。
而根据每财网,上海美益国际投资的大股东贵州美益是最高院所公示的失信公司,海银财富曾因地产股权项目逾期而遭投资人上门维权。
去年两位离职的副总经理徐勇和金朝晖,前者曾任前海人寿上海公司总经理,后者曾就职于鼎鼎保险、星恒保险等。
上海贵酒独特的出身,几乎注定了公司在酿酒方面的先天不足,于是,上海贵酒直接选用了一种更为简单粗暴的方式——
砸钱。
2
“钞能力”也不灵了?
上海贵酒从还是岩石股份的时候,切入白酒行业的方式就很简单粗暴,就是砸钱。
彼时酱香白酒概念也正火热,资金纷纷涌入白酒板块。
2018年,海银系以228.24万收购贵州贵酒云电子商务有限公司;2019年又以3.3亿元收购章贡酒业和长江实业。
2020年岩石股份从控股股东贵酒发展手里收购了章贡酒业和长江实业,后来,贵酒发展又将收购来的高酱酒业52%的股权,直接捐赠给岩石股份,不愧是父子情深呐。
乘着白酒板块的东风,2021年上半年,岩石股份的股价一度涨了近300%。
但这样的高速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从财报上来看,2020年-2022年,公司营收分别为7971.77万元、6.03亿元、10.91亿元,同比分别增长-27.05%、656.81%和80.9%。
这样看营收状况似乎尚可,但是再看公司的利润和现金流状况就不那么乐观了。
2022年,公司归母扣非净利润为33.97.85万元,同比减少42.68%;同期公司经营活动产生大的现金流量净额为6509.63万元,同比减少73.85%。
赚了10多个亿,公司净利润和现金流却是负的,也就是增收不增利。
那钱都花哪儿去了呢?
主要就是营销。
财报显示,2022年,上海贵酒共花了4.54亿元销售费用,同比大增222.48%;其中推广宣传费就约有2.2亿元,同比增长328.28%。
需要注意的是,岩石股份近三年的净利润加起来也不超过2亿元。
“钞能力”几乎都点广告营销上去了,但显然没能获得理想的效果。
更糟糕的是,公司的现金流状况正在恶化。
数据显示,2022年,上海贵酒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非净利润为3397.85万元,同比减少42.68%;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6509.63万元,同比减少73.85%。
现金流减少的同时,公司负债则呈逐年上升的趋势。
2020年-2022年,上海贵酒资产负债率分别为18.37%、44.54%和58.44%,今年一季度公司负债率进一步上升到63.75%。
从上海贵酒财报及其对上交所的回复函中可以得知,目前公司流动性主要还是靠实控人及其关联公司借钱支撑,去年4月一笔10亿的借款授信还是免息的。
但从公开消息来看,尚未花完这10亿,公司又通过房产抵押、存货抵押、收益权转让等方式总申请不超过25亿元的授信额度,这将近公司两年半的总营收了。
上海贵酒本就先天不足,原想通过砸钱野蛮地挤进赛道,但显然是劲使错了方向。
3
吹过的牛没能实现?
图功易,成功难。在A股,最不缺的就是对未来的承诺。
金叫唤援引岩石股份2022年年报指出,岩石股份收购的章贡酒业和长江实业2022年合计净利润应不低于1322万元,不过根据审计报告,两家公司最终还是“低于盈利预测”,并且按照业绩承诺约定,岩石股份的大股东贵酒发展,应支付补偿款共计人民币330.5万元。
实际上这已经是章贡酒业和长江实业连续两年未能完成业绩承诺的。
2021年,章贡酒业和长江实业合计净利润应不低于968万元,审计报告则指出章贡酒业和长江实业2021年合计净利润未378.25万元。
虽然同样低于盈利预测,但好歹也写出来了公司的净利润,2022年甚至不披露数据。
不过金叫唤扒出了《业绩承诺及补偿协议》,可以看到章贡酒业和长江实业2020年-2024年承诺合计净利润分别不低于14万元、968万元、1322万元、1830万元、2466万元,总计不低于6600万元。
未能实现承诺的净利润的补偿,也有相应的计算公式——
当期应补偿金额=[当期承诺净利润数—MAX(当期实现净利润数,0)]×25%
将2022年应补偿金额330.5万元,和当期承诺净利润数1322万元代入计算,可以得出2022年实现的净利润数结果为0。
不过,真要算起来,恐怕公司已经在亏损了。
更有意思的是,章贡酒业和长江实业这两家公司被收购前的2019年合计净利润近1000万。
也就是说,上海贵酒收购两家公司后,不仅没能带来业绩上的提升,反而是短短3年时间就陷入了业绩亏损。
怎么形成这样的局面的呢?
一方面,是公司产能建设缓慢。
根据金叫唤的梳理,近5年时间,贵州高酱酒业的产能还不到5000吨,这个数字甚至没达到行业内公认的生存线。
产能不足,就算业绩狂飙,你也没货卖给人家啊。
于是上海贵酒采用了一个“绝妙”的法子,也就是我们要讲的另一方面,大量依赖外采。
岩石股份曾表示,部分酱香酒、浓香型酒、果酒等产品,主要通过第三方贴牌加工形式进行外采。
根据2022年,岩石股份旗下的高酱酒业生产的678.86千升之于全年销量的1733.83千升酱香酒,自产的占比还不到四成。
超过六成的酱酒基酒进行外采,再加工贴牌,省了产能,也省了酿造的环节,大手一挥,买就对了!
但结果呢?
金融属性脱胎的上海贵酒,在酿酒方面先天不足,但卖酒也不是只靠包装就可以完成的。
只蹭热点,不抓焦点,就很难在激烈的厮杀中留下来。
毕竟,容易走的路,从来都是下坡路。